世界各民族的原始文化中,图腾崇拜的对象可以是各种变形的动物、植物,甚至河流、土地、石头等。英国著名人类学家詹姆斯·乔治·费雷泽在其著作《金枝》中提出图腾崇拜的起源:一是先民出于安全考虑把自己的灵魂寄放在某个动物身上,这时图腾崇拜便产生;二是先民有意识地设计出的一种补充经济生活的巫术形式,即不同部落负责提供充足的、供经济消费的某种动物或植物;三是图腾崇拜受孕论,这是先民进行个人崇拜的表现。
玉乃“山川之精英,人文之精美”。中国玉器以其精湛的技艺、优美的造型著称于世。同时,玉文化自新石器时代开始,发展至今已有7000余年。从原始质朴的“石玉”到宗教图腾的“神玉”,从有礼有制的“礼玉”,再到谦谦君子的“德玉”,到最后,玉器终于开始卸去高度神秘的面纱,走下神坛,融进民间,寄寓于生活。漫长的旅途中,玉器充满神秘浪漫的同时也不失世俗的真实。玉器文化的发展一直没有间断过,这在世界艺术发展史上是独树一帜的。由于商代文化承袭上古、汇集南北,形成并确定了中华民族深厚的文化底蕴,因此也造就了绮丽多姿的玉器。
下面我们将考证一下商代玉器中的图腾文化。在图腾中主要考虑三个问题,一个就是将人类战胜自然的一些想法寄托在凶猛或凶悍的神兽和神人之中,第二个就是能保证人类生存环境的一些温顺的动物和植物,第三个就是能够象征保证人类繁育的生命。
在商代的玉器中就孕养着这些内容,下面我们将河南出土的一些关于图腾的商代玉器分门别类地展现给大家。
第一个是虎图腾,如图1,河南安阳安钢3036号墓出土,长4.6厘米,厚0.5厘米。整体造型别致,纹饰精美,动物形象生动传神,堪称商代玉雕艺术品中上乘佳作。此玉虎浅白色,腹部泛青,爪前屈,张嘴,翘鼻,突眼,立耳,垂腹,翘尾。此物以粗阴线纹刻画出虎的各部位轮廓;嘴上有穿孔,以便悬系。虎昂首张口长啸,利齿尖耳,整体造型别致,虎虎生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当时的四神,是指引人的灵魂升天的一种载体,当为图腾中的主角之一。
第二是凤图腾,如图2,河南安阳刘家庄北地1046号墓出土,长5.6厘米,厚1.2厘米,1999年出土。此物呈乳白色,圆雕,立体蹲状,尖喙,圆目,长尾,用阴线刻出翅和尾,胸前有一小圆孔,线条流畅自然,整体造型生动别致,令人叹为观止。凤也是四神之一,应当为图腾。
第三是鱼图腾,如图3,通长6.7厘米,宽1.4厘米,厚0.5厘米,1974年河南安阳安钢199号墓出土。此玉鱼形刻刀呈青灰色,长条形直立体;嘴微张,头部有一圆孔,似鱼眼;用阴线条刻画出鱼鳃和鱼鳍,尾部处斜向刻刀。这样,一条冲风破浪的鱼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一是“鱼”和“余”同音,寓意年年有余;二是鱼具有着极强的繁殖力和生命力,雌鱼每次产卵数千,被先民视为女性生殖象征,在母系氏族社会生活中具有神圣的特殊地位,含有不容忽视的象征意义,这是人类生殖崇拜母体发展进程中的一个写照,也反映了原始社会先民对女性生育功能和繁殖过程认识的深化。鱼通常一产多子,自然而然成为了人们生殖信仰的崇敬对象,继而成为图腾之一。
龙体丰腴,张口露齿,而“C”形龙身婉转流畅,使之方正而不呆板,流畅而不柔弱。整条龙威风凛凛,迸射出力量和气势,具有商代玉龙的典型风格。龙是四神之首,它可以引导灵魂飞向天国。
第四是龙图腾,如图4,河南安阳花园庄东地54号墓出土,最大直径4.87厘米,厚1.08厘米,2000年出土。此物青白色,有黄色沁斑,曲身,突吻,面颊内凹,两眼突起,双角直立,尾内卷;首尾相连处经打磨,但未断开;中部穿孔呈半圆弧状,素面。
第五个鹅图腾,如图5,通长5.57厘米,厚0.28厘米,2000年河南安阳花园庄东地54号墓出土。此玉鹅呈青灰色,写意鹅形,颈弯曲,突胸,两脚直立,尾内卷;一面用几道双阴线卷云纹示羽,另一侧素面;此器可能尚未完工即随葬。此物线条流畅而生动,虽未完成,但仍然把鹅的形态刻画得栩栩如生。鹅也是人们豢养的比较早的家禽之一,它也是作为人类食品图腾的一种。
第六是牛图腾,如图6,通长4.8厘米,宽2.6厘米,厚0.8厘米,孔径0.2-0.3厘米,1990年河南安阳郭家庄160号墓出土。石牛呈浅灰色,扁平长方形;正面呈弧状,背面平;正面用阴线刻出牛的形态;橄榄形眼,头上有一对弯曲的大角,体粗壮,短尾,前、后肢均卷曲,作伏地休息状;嘴底部正中有小孔,与反面的空相通;背面无纹,两面抛光。此石牛双目圆睁,瞪眼前视,口微张,双耳直垂,一副温良恭顺的表情,将牛的形象刻画得简洁凝练,概括而传神,牛是人类较早豢养的家畜之一,它是耕种和肉类供应的主角之一,因此也是图腾之一。
第七是熊图腾,如图7,长6.85厘米,高5.87厘米,背厚0.78厘米,2000年河南安阳花园庄东地54号墓出土。此玉熊为青灰色,背部、头部及脚部有杂褐斑,站立状,弓背,低头,四肢略前倾;闭口,鼻息突出,双耳靠后,凸起,短尾,收腹,前腿较细,后腿粗壮;以双阴线纹饰双眼,耳、身及双腿饰卷云纹;背部有对钻穿孔,以便悬系。玉熊表情憨态可掬,纹饰线条圆润洗练,将熊的形象刻画得生动传神。在当时熊代表着力量和勇猛,也是图腾之一。
第八是兔图腾,出土于河南安阳刘家庄北地1046号墓,长5.9厘米、厚0.25厘米,如图8所示。此玉兔呈乳白色,扁平,卧伏状;用阴线刻出耳、鼻、足,耳朝后竖起;前足有一小圆孔,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兔子也是人类最早驯养的家畜之一,作为人类食物之一,同时它又是和神灵同在的一员。王母娘娘身边的侍从、月宫中嫦娥的侍从都有玉兔的影子,更重要的是兔子的繁殖量很大,也应是生殖图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