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6年7月举行的“2016第九届中国玉石雕神工奖——北红系列大奖赛”上,玉雕作品《空相》获得了最高奖项:特别金奖。该作品的作者曹春华并不是玉雕大师,甚至不是一位专职雕刻师,他还有另外一个职业身份:上海申浩律师事务所律师。
获此殊荣,曹春华虽然开心,但也不会太意外。在近几年全国三大玉雕行业评奖活动中,他共获金奖五项、最佳创意奖及最佳工艺奖六项和银奖三项。
在“2014第七届中国玉石雕神工奖”评选中,他的水晶雕刻组作品《新十八罗汉》获得最高也是唯一奖项:创新大奖。而他的《相遇》等三件水晶雕刻作品,以融汇中西的创意和艺术水准,被法国爱马仕家族选中,用作三款葡萄酒的酒标。
自带艺术天分 初露学霸头角
曹春华是上海人,从小就在绘画方面表现出兴趣特长,六七岁时他就把毛主席像画得很传神,上小学时学校的板报也都是他包干。小学毕业时,他被选入上海玉石雕厂工业中学专业学习绘画与雕塑。“那时候,谁能想到玉雕能获得今天这样的认同和重视?”曹春华说。
中学毕业后,因为技术和悟性突出,曹春华被分配到技术要求非常高的人件车间当学徒工,结果原本三年的学徒期,他两年就满师,成为工作骨干。工作七年后,高考制度恢复,曹春华用了三年时间自学初中高中课程,考上了上海大学文学院法律系,因从小喜欢看国外小说,西方律师的形象让他印象深刻,所以选择了法律专业,这也为他日后结缘律师事业埋下伏笔。
行文至此,不得不承认,在学习这事儿上,曹春华绝对是学霸级的。
大学毕业后,曹春华做了几年教师,恰逢深圳经济腾飞,他就辞职到深圳做雕刻工作。曹春华说,做此决定除了因为从小喜欢雕刻外,还因为收入丰厚,当时在深圳干一个月相当于上海干一年。
赚了第一桶金后,曹春华辞职创业,生产销售自己研发的产品,但却遇上东南亚金融风暴危机,成本无存。曹春华自嘲说,自己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回归原点的曹春华回上海休假时,遇到了做律师的同学,遂产生了做律师的念头。
说干就干的曹春华立即买了律考资料带回深圳,白天上班晚上学习。于是,学霸气场再次爆棚。
“我准备三年内考过律考,第一年参加其实就是想感受下,谁想到竟然一次通过了!”曹春华说。2000年,他回到上海进入律所工作,同时坚持雕刻工作。
至此,曹春华的人生走入了法律与艺术并行交融的轨道。
做律师体会人生 做艺术展现人性
常人眼中,律师与玉雕实在不搭边。律师工作需要严谨理性的逻辑思维,而雕刻是艺术创作工作,需要发散性思维。但曹春华认为,二者可以相辅相成、互补互益。
做律师主要是与人打交道,解决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纠纷。做律师,首先要对人性进行研究、了解。律师只有对人性有较深的了解,才能对人与人的矛盾根源有所体会,才能为当事人找到解决问题的更佳方案,释放当事人的心结,从更根本的角度解决问题。
“当事人找我办案,我首先他跟好好谈,帮他理清事情脉络,找出问题的症结甚至内在心结。有时候帮他打开了这个心结,他想明白了,气也顺了,心也开了,官司都不用打了,纠纷自然化解。”曹春华对于自己这套把生意推出门的本事非常“骄傲”。
“钱是少赚点,可是这种帮助别人带来的快乐,是物质满足不了的。”曹春华说,现代社会的问题就在于,人的功利心太强,物欲追求主导了社会思维,社会价值观出现了问题,人们拼命追求物质寻求满足,但物质目标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即使得到了,人也未必能获得快乐,反而可能会遭遇更多烦恼。
长期的律师工作让曹春华有机会对人性有了更深的认识和体悟,他又把这种体悟融入雕刻作品中。曹春华雕刻擅长创意,即使是传统题材,也能信手拈来、善巧发挥,他的作品既传承传统文化精神又被赋予了时代意义,于突破常态的造型中展现人性,充满生命质感。曹春华在技法运用上也是独具匠心,阴阳相生、相对相融的理念在他的刻刀下得到了充分发挥,常常给人意想不到的触动。
曹春华说,雕刻对他的律师工作也很有帮助。律师工作常会让人身心疲惫,做玉雕搞创作却令他身心愉悦,使疲惫的身心得到放松与休憩。做任何事情如果能真正投入,都能够实现融汇贯通,能够体悟出和而不同的境界。对于曹春华来说,完成每桩案件和完成一尊雕刻作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对于每桩案件,曹春华都会把它当作一件雕刻作品去雕琢。首先整体上,研判案件的走向与结果,即如对作品整体进行策划与设计。然后,构思最佳实施步骤一步步完成每个环节。整个过程需要耐心和智慧,不能操之过急,需要以工匠精神去完成每个细节。当然,有时候也需要大胆创新,用简洁明快的手法解决困难,也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于案件,可以为当事人及自己减少成本及社会成本;于作品,就可能是预期外的出彩。
曹春华道理看似简单,做到其实不易。曹春华说,真要做到这点,除了需有较强的业务能力及一定的外在条件外,最重要的是心态:把做案子当成赚钱的工具来满足经济欲望,还是把做案子当作自己的爱好、自己的“完美作品”来雕琢?只为了赚钱而做事,也可能会赚到钱,但却不可能把案件或作品“做到极致”,只有因为快乐、喜欢而做事,才会真正专注投入,真正发挥出自己的天分,才会获得真正的成功、真正的快乐。可惜,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一味地攀比、模仿,再加上唯物质是求思维的影响,结果,事业不得法,人生也失去健康和幸福。
践行快乐理论的曹春华的确也收获了自己的人生快乐,今年57岁的他拥有一副40岁的外表和长乐心态。曹春华说,他非常感恩,艺术与法律的交融给了他体会人生、领悟生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