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客观的看待翡翠玉石?佩戴它具体有什么好处和功用呢?要解释这些问题,可以从我国传统的玉石文化内涵起源来说起。
图1 石斧和石锛(成都金沙遗址)
我国使用玉器的历史,源可追溯到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也称为万年玉器史。先民们使用石器时候,发现玉石比一般石头更加坚硬柔韧,不易碎裂,但又无法解释何故,便称之为"石之美者"——为最美丽的石头,认为玉是"神仙赐予人们的神物"。
作为一个玉器大国,玉石文化一直以来都是作为中华文化的一重要组成部分,不断地被传承与发展。人们常把一些民间传说、文化习俗、宗教信仰和生活信念等等观念形象化地融入玉石中,赋之以特殊的文化内涵。玉石的文化性使玉石不仅仅以物质形式而孤立存在,而是具备有精神性,成为人们思想情感的一种表达形式和精神的寄托。
玉石的文化性使人们无法用常规的市场价格尺度去衡量玉石的价值。其价值尺度主要取决于人们对玉石质量和文化内涵的理解程度、思想理念和精神寄托的轻重。这是"玉无价"的精髓所在。
图2 玉戈(成都金沙遗址)
图3 玉钺(成都金沙遗址)
古代玉石文化内涵主要包括有如下方面:
1、生产工具
早在石器时代,因玉石比一般石头更加经久耐用,而成为了生产工具的首选,如玉凿、玉斧、玉戈、玉钺、玉碗、香炉等(图1、2、3)。包括香炉、花瓶、茶具等的玉器一直沿用至今(图4)。
图4 用黑翡翠雕刻的香炉
2、祭品及礼品
原始先民认为玉器具有通神的功能,可以沟通神界和凡间,是神物崇拜之物。因此,对神的祭拜,都要通过玉石作为载体。在商周时期祭祀自然神所用的"六器"就是"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图5)。即:
以苍璧礼天: 用青色玉璧来祭天--天神;
以黄琮礼地: 用黄色玉琮来祭地--地祗;
以青圭礼东方:用青色玉圭来祭东方之神--青龙;
以赤璋礼南方:用红色玉璋来祭南方之神--朱雀;
以白琥礼西方:用白色玉琥来祭西方之神--白琥;
以玄璜礼北方":用黑色玉璜来祭北方之神--玄武;
图5 玉璋(成都金沙遗址)
3、礼品
中国作为一个礼仪大国,礼品已经成为社会交往的重要载体,"礼尚往来"说明对于礼品来说一定要是珍贵之物,才能体现对来往宾客的敬重,玉器是尚品,是作为名贵之物,且承载着各种文化寓意和内涵,可以不言而喻地表达对宾客的良好意愿。因此,从古至今玉器都是最佳礼品的首选。如图6为翡翠雕刻的两个竹笋,底座配有松树和梅花,松竹梅意为"岁寒三友",表达了"岁寒三友情意浓,竹报平安节节高"寓意,为朋友之间以礼相赠的最佳物品。图7为龙头鱼,一童子趴在鱼身上,为"望子成龙"之意,表示希望下一代如鲤鱼跳龙门一样,能够长大成材,状元及第,飞黄腾达。
图6 岁寒三友情意浓,竹报平安节节高
图7 望子成龙,飞黄腾达
4、装饰品
玉是美的化身,也是价值、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所以,玉石的装饰性从石器时代就一直沿袭至今,人们常常将玉石作为发饰、头饰、颈饰、腰饰、手饰等装饰物进行装扮,成为一种时尚的体现。
5、权力与等级象征
古人认为,玉是至高无上的,是帝王享用的尊品。帝王百官的权力与等级往往就反映在印章上,即所谓"封侯挂印",而"大权在握"握的就是印章。过去用玉雕刻的皇帝专用印章称为"玉玺",其他诸侯、相国以下臣民只能称之为"印",有严格的等级之分。
6、殓葬品
先民认为玉属神之物,具有保护尸骨不朽之神力。使得玉器常常成为主要的随葬品出现在墓葬之中。如给逝者穿戴的"金缕玉衣";最为常见的玉雕的蝉,最早称为"玉琀",在下葬时会将一个玉蝉放入逝者口中,就是希望逝者就像蝉一样,冬季寒冷天就钻入泥土之中,等到夏天在从泥土中出来,蜕一层皮后又是一个新生,即"金蝉脱壳、死而复生"。表达希望逝者能够"来生转世,再投胎人生"之意。现今的玉蝉被人们赋予了更加广阔的寓意,如"一鸣惊人"、"腰缠万贯"、"天长地久"、"长长久久"等。
7、神物崇拜
玉既然是神仙所赐,故作为神物,与神仙有着紧密的联系。如称天帝为"玉皇"、"玉皇大帝";称神仙儿童为"玉童"、"玉女";神仙所住地方都认为是玉石所做,称为"玉堂"、"玉房"、"玉室"、"玉阁瑶台"、"琼楼玉宇"等;神仙所在地称为仙境,称为"玉山",都与玉密不可分(图8)。
图8 仙境
玉既然是与神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们也坚信佩玉可以拉近与神仙之间的距离,神仙也随时伴随着我们,保佑着我们,守护着我们。因此,玉也具有了辟邪消灾、永保安康的功能。
8、美德的象征
古代人认为,玉是美德的象征,君子比德与玉。将人比玉,以玉比德。玉,成为人们精神境界的象征。
孔子曰: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将玉比有十一德: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从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贯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
《说文解字》中也将玉分为五德:仁、智、义、勇、洁。玉石颜色,温润光泽,仁德也;据纹理自外可以知中,此乃表里如一,心怀坦荡之义也;玉石之音,舒展清扬,此乃富有智慧,兼远谋之智德也;玉石坚硬,宁折不弯,勇德也;廉洁正直,洁德也。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说明是君子,就要佩玉,除非有重大事故或死去。也才有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说法。"玉"是代表了对崇高精神境界的追求,"瓦"是盖房子用的,是人们衣食住行的必备品,是物质追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是说明:宁为追求崇高的精神境界而粉身碎骨,也不会为贪图一时的物质享乐而委曲求全。
古人认为,玉如同一个女子一样,是美的化身(图9、10)。因此,在成玉文字中对女子的赞美都是以玉来比拟的,对女子的描述:"金童玉女"、"婷婷玉立"、"如花似玉"、"粉妆玉砌"、"仙姿玉质"、"金风玉露"、"倚玉偎香"、"金枝玉叶"、"玉翼蝉娟"、"冰清玉洁"、"玉如肌肤"、"朱唇玉面"、"温香艳玉"、"珠圆玉润"、"玉骨冰肌"、"守身如玉"、"花容玉貌"、"纤纤玉手";即使女子去世也是:"玉碎花销"、"香消玉殒"等等!这是何等的"怜香惜玉"啊!
图9 中国玉雕神工奖银奖作品"缘月"
图10 玉如肌肤
9、药物
古代有食玉可以健康长寿、长生不老之说法。因此有"琼浆玉液"、"神仙玉浆"、"玉膏"、"玉脂"、"玉屑"等说词。现今也有说珠宝玉石有磁场、有用微量元素等,人们佩戴后,宝玉石磁场的作用以及微量元素被人体的吸收,都会对人体健康产生好处,云云。其实,玉主要是无机矿物质,直接拿来食用对人体是不可能吸收的,即使吃了对人体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另外,玉也不会产生什么磁场,人体通过对玉的接触,皮肤也不会吸收玉石中的微量元素。也就是说,所谓的"磁场"和"有用微量元素"的说法都是不可信的。但对于的佩戴是否具有"药效"呢?其实也是会有的,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直观效果:玉石都是多晶矿物集合体,玉石矿物的传热性一般都较好,对内热过重人来说,佩戴玉佩挂件可以起到局部散热的作用,以缓解胸闷;同时,手镯、手串佩戴,对手腕的按压,也是起到一定的按摩穴位作用。
2)间接效果:佩玉的功效主要还是心理作用。中国人爱玉已经是一个优良的传统和美德,将玉神话,是因为人们把玉作为最珍贵的宝物,注入了无限的精神寄托与期望。当人们佩戴玉石后,人身体上的油脂和汗液或多或少都会渗透到玉石之中,掩盖了近表层的棉絮和裂隙等瑕疵,使得表层透明度增加,质地也变得细腻了起来,原来深藏在内部的颜色也随着透明度的增加而逐渐显露出来,使人们感到佩戴的玉石水头越来越好、颜色也越来越多起来。看到所佩戴的玉石质量越来越好,也就认为玉石具备了一种灵气,犹如神灵一样会护佑自己,有了一种精神上的慰籍,加上玉石本身就是美丽的,可以装饰自己,扮靓自己,佩戴也会得到身边人的赞美,自己的心情也就会越来越好,精神好了,身体也就越来越好了!当人们佩戴玉石后,一是玉质会变得越来越好起来,二是玉佩每天都陪伴着自己,会逐渐产生一定的感情依恋,久而久之也就长期相伴了。也就是所谓的"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无法割舍。
可见,我国自古以来对玉石已经赋予了非常丰富的文化内涵,而且一直传承至今。作为我们来说,应当正确理解与看待玉石的真正文化内涵。针对于一件玉石成品来说,不仅仅只是看到物质性的一面,一味强调颜色、质地、种水等质量特征,更重要的还是要看到它的精神性一面,对于它的文化题材、表达寓意、给人产生的思想上的共鸣与依托等等。一句话,佩戴一件玉石时要给自己带来身心上的愉悦,这也是玉石最关键的作用。
本文选自《中国宝玉石》杂志2018年4月刊,总第141期